與不信道者作戰:穆斯林神學家對古蘭經9:29的各種看法

引言

「當打擊那些不信真主和末日、不遵真主及其使者的戒律、不奉真教的人,即曾受天經的人,你們要與他們戰鬥,直到他們俯首稱臣、規規矩矩地交納丁稅,並感覺自己被降服。」(Fight against those who believe not in Allah, nor in the Last Day, nor forbid that which has been forbidden by Allah and His Messenger and those who acknowledge not the religion of truth among the people of the Scripture, until they pay the Jizya with willing submission, and feel themselves subdued)(古蘭經9:29)

對這節經文有許多不同的解釋。今天一些穆斯林認為,這段經文並沒有號召穆斯林對其他宗教的人進行攻擊。古蘭經有一些翻譯版本,如拉沙德·哈利法(Rashad Khalifa)的英文譯本將古蘭經9:29的第一句話解釋為「你應該反擊」。古蘭經改革派譯者之一伊迪普·尤塞爾(Edip Yuksel)在古蘭經9:29的注釋中指出:這段經文的上下文是胡奈因(Hunain)之役,而此戰役是被敵人激怒的,幾乎每個譯者都誤譯了這一節。這意味著此段經文根本不涉及到猶太人和基督徒。由約旦皇家貝特(Aal Al-Bayt)研究所發表的《聖戰與伊斯蘭戰爭法》(Jihad and the Islamic Law of War)一文中說:穆斯林發動戰爭只是為了防禦,或像塔布克(Tabuk)之役那樣作為先發制人的武裝力量。此外,有人認為只有沙菲耶(Shafi'i)法學院強調說人的信仰可以成為攻擊他們的理由這種觀點,然而這一觀點也被歸屬於沙菲耶的所緩和。同樣還有人指出,在古蘭經9:29所言的曾受天經的人需要卑微地繳納丁稅(吉茲亞稅,伊斯蘭的人頭稅),「是由於該團體先前對穆斯林社群所表現出的敵意和仇視」。

那些聲稱這節經文呼籲穆斯林要對基督徒和猶太人表現出侵略性的人,經常被指控為對古蘭經有誤解,或者不懂阿拉伯語等等。為了找出古蘭經9:29所記載的要攻擊曾受天經的人的原因,我們將研究不同時代、不同區域的人所寫的不同類型的古蘭經注釋(塔夫西爾,tafsirs),此外,我們也會參考一些穆斯林學者和法學家的著作。

 

對比和分析

根據古蘭經的兩篇注解—賈拉林(Tafsir Al-Jalalayn)和扎馬赫沙里(Zamakhshari)的注釋,古蘭經9:29中提到的要與曾受天經的人戰鬥的原因是:要使穆斯林富裕,因為他們損失了與阿拉伯異教徒的貿易。同時,這些注解的作者指出,猶太人和基督徒都是不信道的人。伊本·凱西爾(Ibn Kathir)提到了要使穆斯林富裕,但在他看來是穆斯林同猶太人、基督徒作戰的結果,而穆斯林征伐之因是猶太人、基督徒不信及否認穆罕默德。百得維(Baidawi)、庫圖比(Qurtubi)、庫特布(Qutb)、馬杜迪(Mawdudi)以及伊本·凱西爾都提到,穆斯林征伐猶太人和基督徒是因為他們不信真主。賽義德·庫特布(Sayyid Qutb)認為,前往塔布克(Tabuk)的遠征具有先發制人的特徵,但同時他斷言,也有經文第一部分所賦予的特性(不信真主和末日,不遵真主及其使者的戒律,不奉真教伊斯蘭者)會使猶太人和基督徒不管怎樣都會與伊斯蘭陷入戰爭。馬杜迪進一步解釋到「他們應該被攻打,因為不信者不應該統治人類」。上面提到的注解者都沒有說這節經文中爭戰的理由是作為防禦。除了庫圖比和馬杜迪,所有的注解者都花了更多的時間來解釋關於交納丁稅(吉茲亞稅,伊斯蘭人頭稅)的規定,暗示注解者的關注點不應在是否要與曾受天經的人作戰,而是當征服他們之後該如何處置他們?與生活在廣泛實施進攻性聖戰時代的其他注解者不同,庫特布和百得維沒有詳細說明、論述交納丁稅的問題,因為他們認為該問題涉及更多的是歷史問題而不是實際問題,他們更關心的,是為攻擊曾受天經的人辯護,並說服他們的讀者,穆斯林必須結束異教徒的主權和至高無上的地位。

根據泰伯里(Al-Tabari)、伊本·魯世德(Ibn Rushd)、伊本·泰米耶(Ibn Taymiyya)和伊本·赫勒敦(Ibn Khaldun)的說法,曾受天經的人屬於多神教徒中的一個次類別。所有作者都同意,對多神教徒發動戰爭是為了使伊斯蘭勝於其他宗教。古蘭經9:29之所以被提到是因為其中包含了一個選擇—皈依伊斯蘭,交納定稅,或死亡。泰伯里和伊本·赫勒敦提到古蘭經9:29關於戰爭的先決條件,而伊本·魯斯德和伊本·泰米亞亞談及了這一節中關於戰爭目的的部分。

 

結論

根據本文所考察的不同的穆斯林評論家和法學家的著作,對曾受天經的人發起爭戰的主要原因是猶太人和基督徒的信仰和實踐,或用這些作者的話來說—他們的不信。

這些作者中沒有一位提到「防禦」才是穆斯林征戰猶太人、基督徒的理由。只有一位,即賽義德·庫特布,提到了前往塔布克的遠征具有先發制人的特點,他還同時指出,不信的猶太人和基督徒的狀態使他們與伊斯蘭本身處於戰爭狀態。

古蘭經的注解者傾注很多時間解釋「交納丁稅」這一事,而不是解釋戰爭的原因,法學家更多使用古蘭經9:29是關於「三重選擇」,這意味著他們的主要問題不是—是否要與曾受天經的人戰鬥,和為什麼要與他們戰鬥,而是在戰鬥之前和擊敗他們之後要做什麼。

這篇文章翻譯自Denis Saveliev的在線文章「Fighting the Unbelievers: Various Perspectives on Qur'an 9:29 by Muslim Theologians」的部分

https://www.academia.edu/4217510/Fighting_the_Unbelievers_Various_Perspectives_on_Quran_9_29_by_Muslim_Theologi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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