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憤怒列國之間的復和福音
David W. Shenk

梭羅城600年來都是印尼文化與宗教交匯點,族群之間和平處,但偶爾亦有衝突。1998年該巿中心就曾發生多宗衝突,包括華人與爪哇人、基督徒與穆斯林、商人與無產階級之間的衝突,衝突震驚全印尼,因為梭羅的情況影響全國。

隨後各宗教群體的領袖共同組成和平委員會,期望能建立各群體間的互信。

四年前,委員會邀請我到中央清真寺與穆斯林和基督徒領袖會面,參加晚上的開齋盛宴,並說要請教我關於締結和平的問題。我說我曾與穆斯林Badru Kateregga合作寫幾篇有關宗教對話的文章,好些穆基和平對話群體讀了覺得很有用。委員會馬上決定翻譯文章出版成書;而後來與真主黨的會面,即促成該書面世。

然而那本書其實只是復和運動其中一環。運動的領導者,是一位謙卑的年青牧者,他信主前是在清真寺裡領禱的,他與溫和派穆斯林的關係相當好;教會的會友讓他全時間投身復和事工。這位牧師與溫和派穆斯林建立了互信關係,並以此為橋樑,接觸武裝份子。三年前他首次往訪真主黨,對方的司令一見面就說:「你是基督徒,是不信道者,我可以殺你的!」牧師並不懼怕,後來一次又一次的往訪該司令,與他喝茶談話。

後來這位牧師邀請司令和他幾個手下,與幾個基督徒一起乘飛機往班達亞齊省,與幾個基督徒團隊合力作海嘯災後重建。海嘯發生前,班達亞齊是伊斯蘭武裝活動中心;但災後重建幾乎都由基督教慈善團體來做。難得的是,真主黨領袖們接受邀請,願意花兩週時間與參與基督徒團隊的重建計畫。司令與牧師同睡一室,更成了好朋友!

一天黃昏快要吃晚飯時,司令開始哭了起來,他說:「我想起曾經對你們做過的事,你們卻以德報怨,實在讓我的心很感動。」

他對牧師說:「我現在知道你們基督徒是良善的不信道者。」

《穆斯林與基督徒對話》的寫作工程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展開,最初是為了嘗試與伊斯蘭武裝份子締結和平。此書出版時舉辦發佈會,分兩個環節,首先召聚了包括80名願意委身和平的穆斯林、佛教徒、印度教徒、祅教徒、和基督徒領袖出席。發佈會上,替該書寫序的伊瑪目提到,衝突轉化訓練如何幫助他在多元社會締結和平;然後我談到基督徒的和平觀,以十字架為中心。

我發言後,第一個提問是:「既然耶穌啟示要愛敵人,你們的基督徒總統為甚麼要攻打伊拉克和阿富汗呢?」

我答道:「國家的特點之一,是國與國之間偶爾會發生戰爭,文明間有激烈碰撞。但我想代表的耶穌彌賽亞的普世國度並非如此。國家興亡不定,但彌賽亞跟隨者參與的國度是永恆的。我承認北美有許多種不同教會,正如印尼的眾多穆斯林有許多不同一樣。基督徒在努力,一方面學習如何做個負責任的國民,同時又委身神的國度-這國度乃是以彌賽亞耶穌為中心的。而我代表的基督徒群體,我們曾收集7,000個簽名交給總統,促請他不要發動戰爭。雖然戰事仍然繼續,但另方面也有許多團體-如基督徒和平團隊等-在伊拉克工作,搭建和平的橋樑。」

後來《穆斯林與基督徒對話》出版,我在聚會上關於以基督為中心締結和平的講話在全國電視上傳播,深得穆斯林群體接受。於是我們再訪真主黨司令部,準備該書的第二次發佈會。

真主黨給我們解釋說,他們的任務是要殺死敵人,我說:「不過,你們殺死敵人之後,只會製造更多敵人。耶穌彌賽亞吩咐我們要愛仇敵,寛恕他們,這樣你們就不會有敵人!」

他們楞住了。牧師送司令一冊《穆斯林與基督徒對話》,司令感動得涕淚交流。牧師坐在司令身邊,搭著他的肩。司令安靜下來後說:「我投降了,這本書給我展示另一條道,就是和平之路,可以分享信仰,不要武力相待。」他請我們送他50冊書送贈給所有他的指揮官。

我問牧師:「你如何解釋這樣的轉化?」

牧師眨眼,頑皮地說:「喝很多杯茶-還有聖靈!」

那位真主黨司令現在稱基督徒為「我的不信道的朋友!」而且因著他們的改變,教會與真主黨開始在某些方面合作締造和平,有時候,真主黨甚至幫教會說項,申請興建教堂的批文。

梭羅的基督教領袖除了與真主黨合作外,目前也與伊斯蘭祈禱團建立關係,這是個激進組織,曾參與多宗恐怖襲擊,如2002年10月的峇里炸彈襲擊等。基督徒領袖的任務,是搭建橋樑,先與溫和派穆斯林建立關係,等接觸武裝份子的門開了,再接觸他們,繼而接觸恐怖分子。當中的禱告與計畫目的,是要深入伊斯蘭恐怖分子司令部,用復和福音的鹽調和彼此關係。

傳福音又怎樣嗎?牧師說:「我的呼召,主要是透過實際行動,見證基督那復和的愛。只要有人想聽,我都會分享在耶穌裡的信仰。使人改皈並非我的責任,這是神的工作。」很神奇地,在過去十數年,他的教會從40人增至250人,而且在真主黨支持下,他們正計畫在梭羅興建第二所教堂。

值得一提的是,這裡的基督徒領袖願意以愛和平的穆斯林為伙伴,爭取與伊斯蘭武裝份子締結和平,整個過程以禱告托住。在那次親切與和平的新書發佈會上,幾位領袖出來領禱,包括穆斯林和基督徒。我們深知道,目下穆斯林與基督徒衝突不斷,惟有亞伯拉罕的神介入和賜福,才能使敵對群體建立和平。

阿爾及利亞:受苦以代贖

耶穌說,人為朋友捨命,人的愛再沒有比這個更大的(約翰福音15:13)。然而耶穌更給我們一道新命令-學祂的榜樣愛人,甚至要愛仇敵(約翰福音13:34;馬太福音5:44)。

這道命令,使阿爾及利亞堤比林(Tibhirine)的西多會修士立下這樣的見證。故事載於John Kiser的《堤比林的修士:阿爾及利亞的信德、愛德,與恐怖》,描述主角-克里司頓(Christian de Chergé)-的心路歷程。1950年代中期,當時年青的克里司頓在阿爾及利亞當軍官,對抗爭取脫離法國獨立的當地組織國民解放陣線。法國空軍炸毀數以千計村落、使260萬人流離失所以後,克里司頓受命帶領一個村支部隊與當地人重建信任關係。

當時一位阿爾及利亞穆斯林-穆罕默德-為克里司頓的隊伍作聯絡人。

這位虔誠穆斯林感動了屬世的克里司頓,重燃對神的信心。一次克里司頓遭伏擊,穆罕默德挺身說項,救了他一命。

穆罕默德最後被當地解放軍殺死,以報復他的非暴力介入。

自此之後,克里司頓深感虧欠以穆罕默德為代表的阿爾及利亞人,就離開軍隊,成為西多會士,在阿爾及爾60里外山區一個小修院修道。這個修士團體以愛、禱告、隨侍隨在、服事的「無力感(powerlessness)」為宗旨,服務曾經歷傲慢的「基督教」法國蹂躪的阿爾及利亞穆斯林。這群西多會士發現,原來他們與蘇菲派神祕主義的穆斯林有許多共同點,他們相信「不斷想念真主的人…不傲慢,也不用武力」。

獨立戰爭(1954-1962)與革命(1988-1994)使阿爾及利亞滿目瘡痍,阿國不斷掙扎,要消弭社會上西方與伊斯蘭價值的張力。1992年,伊斯蘭拯救陣線勝出大選,卻被世俗派當權者宣佈選舉無效,社會緊張氣氛一觸即發,無論靠哪邊站─或甚至不靠哪邊站─都會招來橫禍。而那群西多會士,則在暴行四起的情況下選擇榮耀耶穌與祂的國度,局勢對他們愈來愈不利,似乎他們越來越可能要殉道,但他們選擇留下來。

克里司頓宣告:「基督降世為了贖罪,道成肉身是祂所用的方法。」因此他們不能違背呼召,縱然身處不利環境,各方勢力皆以古蘭經支持自己的暴行,但這群西多會士仍堅持肉身臨在。暴力的癌症愈擴散,好幾處地方都有修士和修女被殺。

其中最年輕的殉道者是克里司頓(Christian Chessel),他剛在死前寫道:「我們進入穆斯林世界的使命,以軟弱為特點…軟弱不等於被動或放棄,卻是鼓起勇氣推動我們為公義與真理而奮鬥,拒絕用武力和以作逃避,也拒絕權力的引誘。」

殉道並非西多會宗旨,他們只是以忠信榮耀上主。


這篇文章翻譯自David W. Shenk的文章「The Gospel of Reconciliation within the Wrath of Nations」

Visitors:
Copyright 2002-2011 @ www.ysljdj.com. All rights reserved.
All forms of copying other than for private use should get written permission from the copyright owner
版权所有,除作私人用途外,转载需得到作者的书面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