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經注家對穆罕默德娶宰娜卜‧本特‧哲赫什的看法

穆罕默德娶宰娜卜‧本特‧哲赫什（Zainab Bint Jahsh）一事，給老派經注家造成一大難題，必須詳加解釋，並為此辯護。[1]穆斯林稱穆罕默德為人引進了道德條例，但此事並不合規矩。在探討經注家為所發生的事辯護的論點前，先引伊本‧薩阿德（Ibn Sa'd）及泰伯里（al-Tabari）的說法：

穆罕默德‧伊本‧葉哈雅‧伊本‧哈因（Muhammad Ibn Yahya Ibn Hayyan）說，真主使者到宰德‧伊本‧哈里達（Zaid Ibn Haritha）家裡找他，大概當時找他不著，所以他問：「宰德在哪裡？」先知到宰德家裡找他，宰娜卜‧本特‧哲赫什穿著家居服站起來招呼，[2]真主使者卻轉身不看她。她說：「真主使者啊，他不在家，請進來坐吧。我父母都是你的僕人。」真主使者拒絕了。宰娜卜因聽到真主使者在門口，就跳起來趕快去穿衣，怕先知在門外等著。真主使者看見了，很是歡喜，離開那裡的時候說了一句難以理解的話：「讚美引導人心的真主。」宰德回來後，宰娜卜告訴他真主使者來過，他問：「你請他進來坐了沒有？」她說：「有，但他拒絕了。」他問：「你聽見他有說甚麼嗎？」她說：「他走的時候說了一句難懂的話，他說：『讚美引導人心的真主。』」宰德去找真主使者，說：「真主使者啊，我知道你來過，你進來坐了沒有？真主使者啊，我父母都是你的僕人，可能你喜歡宰娜卜，我可以休她的。」真主使者說：「留住你的妻吧。」但宰德還是休了她，她也完成了獨居的合法期。一天真主使者坐著阿伊莎（'A'isha）說話時忽然入定，醒來後微笑說：「誰去告訴宰娜卜說，真主從天上給她賜婚呢？」真主使者唸誦經文說：「當時，你對那真主曾施以恩惠，你也曾施以恩惠的人說：你應當挽留你的妻子。」阿伊莎說：「聽說她很漂亮，還有，是真主親自從天上給她賜婚的，所以我說：『她肯定要因此向我們炫耀了。』」真主使者的女奴薩拉曼（Salama）趕快去告訴宰娜卜，她就把正在穿戴著的部分銀器送她了。[3]

宰娜卜常向先知眾妻炫耀說：「你們都是家人定婚的，我卻是真主從七重天上賜婚的。」[4]經注家一致認為穆罕默德娶宰娜卜一事，並他對宰德說的話，正是以下這節經文的降示背景：「當時，你對那真主曾施以恩惠，你也曾施以恩惠的人說：『你應當挽留你的妻子，你應當敬畏真主。』你把真主所欲昭示的，隱藏在你的心中，真主是更應當為你所畏懼的，你卻畏懼眾人。當宰德離絕她的時候[5]，我以她為你的妻子，以免信士們為他們的義子所離絕的妻子而感覺煩難。真主的命令，是必須奉行的。」（古蘭經33：37）

穆罕默德娶養子的前妻宰娜卜，做法招來對他的很多非議。偽信者說：「穆罕默德禁止人娶自己的媳婦，他卻娶兒子宰德的妻。」[6]阿卜杜拉‧伊本‧歐麥爾（`Abdullah Ibn `Umar）說：「我們一直稱呼他［指宰德］宰德‧伊本‧穆罕默德的。」[7]由於偽信者和其他人對穆罕默德的指摘，令穆罕默德領受另一節經文降示：「穆罕默德不是你們中任何男人的父親，而是真主的使者，和眾先知的封印。真主是全知萬物的。」（古蘭經33：40）阿卜杜拉‧伊本‧歐麥爾說：「我們從前都稱宰德為穆罕默德之子，直至這節經文降示下來：『穆罕默德不是你們中男人的父親。』」[8]

穆斯林經注家對這節的詮釋

穆斯林經注家如此解釋此節：「要知道，穆罕默德，當時你對宰德說[9]：『你應當挽留你的妻子，你應當敬畏真主。』」（古蘭經33：37）[10]如傳統所說，當真主使者看見宰娜卜‧本特‧哲赫什的時候，她正在他親屬的約束下，所以真主令先知的心背向她，因為真主知道先知喜歡她了。因此當宰德向他說要休妻時，真主使者命他「挽留妻子」；雖然真主意欲宰德最終休妻，令先知娶她。「真主的命令，是必須奉行的」，指必須向妻子盡義務。[11]一則瓦哈比傳統說，伊本‧宰德說：「先知令宰德‧伊本‧哈里達娶他的表親宰娜卜‧本特‧哲赫什。一天真主使者去找宰德，風吹起了他家的帷幕，讓人看見宰娜卜在裡面，沒戴面紗，先知心裡就讚美她。因著這事，令另一人［指宰德］不想要她，於是來［對真主使者］說：「真主使者啊，我要休妻。」他答道：「她做甚麼令你起疑心了嗎？」他說：「沒有，她沒做甚麼令我起疑心。真主使者啊，她所作的都是好的。」真主使者說：「要留住你的妻，順從真主。」所以真主說：「 當時，你對那真主曾施以恩惠，你也曾施以恩惠的人說：『你應當挽留你的妻子，你應當敬畏真主。』你把真主所欲昭示的，隱藏在你的心中。」［意思是］你隱藏了「如果他休她便娶她」的想法。[12]

阿里‧伊本‧侯賽因（`Ali Ibn Husain）說，真主－願他蒙福與高舉－告訴先知宰娜卜會成為他眾妻之一，因此當宰德在先知面前埋怨宰娜卜時，他說：「順服真主，留住你的妻。」但真主說：「你把真主所欲昭示的，隱藏在你的心。」阿伊莎說：「真主經書所降示的經文，真主使者最想隱藏的，大概是『你把真主所欲昭示的，隱藏在你的心中，真主是更應當為你所畏懼的，你卻畏懼眾人。』」[13]

哈桑（al-Hasan）說，降示經文中，令先知負擔最重的，莫過於「你把真主所欲昭示的，隱藏在你的心中，真主是更應當為你所畏懼的，你卻畏懼眾人。」[14]老派經注家中，只有伊本‧卡西爾（Ibn Kathir，公元1373）不同意此節降示背景乃指穆罕默德與宰德的事，卻沒有為其說法舉證。他說：「伊本‧哲里爾（Ibn Jarir）與伊本‧哈提姆（Ibn Hatim）講許多類似的故事，卻都是錯謬的。」[15]雖然如此，卡西爾卻引述一則較晚期的傳統：「『 你把真主所欲昭示的，隱藏在你的心中』，指真主告訴你，穆罕默德，宰娜卜將會成為你眾妻之一，所以你要對他說：『保留你的妻子。』」[16]

拉齊（al-Razi）認為最大問題在於「真主使者所畏懼」，古蘭經說：「真主是更應當為你所畏懼的，你卻畏懼眾人。」這不是說先知怕眾人，不怕真主，而是說：「真主是唯獨值得畏懼的，你不應畏懼他和眾人，只當單單畏懼他。」[17]眾所周知，拉齊以前並無此說，無疑這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另方面，扎瑪赫薩里（Al-Zamakhshari）卻從另一個角度分析故事。阿伊莎說：

「真主使者若要將降示他的隱諱不說，他會隱瞞這節經文。」若你問：「那麼，當宰德告訴他要休妻時，真主究竟想先知說甚麼？他沒有說，只因直接叫宰德休妻好讓他娶她，似乎不太合適？」我會答：「真主，願他被高舉，真主似乎想他保持緘默，或是對宰德說：『你自己決定吧。』」那麼他就不至於表裡不一，因為真主希望他的先知表裡一致，追求心裡目標要堅定，做事要堅持，也要因時制宜。聖訓說，一次真主使者要處死阿卜杜拉‧伊本‧阿比‧薩赫（'Abdullah Ibn Abi Sarh），奧斯曼（'Uthman）替他求情，歐麥爾說：「我看著你的臉，你只消眨一下眼，我就下手好不好？」穆罕默德說：「先知不必用眼色下命令，必須表裡一致。」若你說：「真主怎麼會責備他隱諱不說不該說的話？先知有話不會隱諱不說，除非話不恰當，或是違反理性與習俗。真主為何沒有為此責備他，令他抑制慾望，不要愛慕宰娜卜？為何不保護先知，使他免受流言蜚語攻擊？」我會說：「人不都是有這種經驗嗎？有些事情他難以宣之於口，只是心裡知道這是許可的、恰當的，絕對合法的，毋庸置疑的，真主也不會責備的！甚至真實行起來的話，可能成為一道階梯，讓自己一盡義務，在宗教上大有成果，並因此得賞賜。他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害怕流言攻擊；惟有真心愛真主，有知識的、敬虔的，有真主所賜的洞見，能認清事物真相而不看外表的人才能理解。你們知道嗎？當他們在真主使者家裡吃飯，坐著勾留不想離去，只顧聊天，這實在讓真主使者難受，只是不好意思說他們？真主使者若將心裡話都說出來，命他們離開，他們會覺得難受，甚至會說他壞話。人對某些目標的追求－譬如女子－也屬於難以宣之於口一類。這種想望，不能說是理性上或宗教上的醜陋，因為無關乎自由選擇；再說以合法手段得到心所想的，實在也不醜陋－這是說，真主使者就算不用宰德提出就娶宰娜卜，或是勸他休妻，也沒有問題的，因為宰德心裡已經不在乎她，對她冷漠；但同時間真主使者心裡卻有她。人休妻，讓朋友娶自己的前妻，是可以的。當遷士進麥地那時，輔士在各方面幫助他們，甚至人有兩個妻，會將其中一個給遷士，可見這樣的事在各方面均是沒問題的，不會得罪人，不會傷害宰德，或令他失德。相反，這其實是好事，比如說，這令真主使者的表親［即宰娜卜］有保障，能嫁給德高望重的親戚。經文說，「當宰德離絕她的時候，我以她為你的妻子，以免信士們為他們的義子所離絕的妻子而感覺煩難」，但真主使者隱諱不說，只對宰德說：「你應當挽留你的妻子，你應當敬畏真主。」真主為此責備他的使者，因為真主要求他表裡一致，堅持真理，好成為信士的榜樣，凡事應據理力爭，縱使過程艱苦。[18]

扎瑪赫薩里（公元1144）與拉齊（公元1209）的詮釋堪稱代表，後世穆斯林作者所提不過大同小異，詮釋、為這故事辯護的理據都一樣。他們相信這事隱藏著智慧，非人所能理解。[19]我們還看到，無論傳統派或是進步派，都一致認同這種說法。舉例說，穆罕默德‧侯賽因‧哈卡爾（Muhammad Husain Haikal），在反駁維卡（V. Vacca）於《伊斯蘭百科》（Encyclopaedia of Islam）對宰娜卜的說法時就說，這其實是穆罕默德一宗「光榮事蹟」，卻讓東方學者及傳教士當愛情故事來講。他說，「論到宰娜卜‧本特‧哲赫什，東方學者與傳教士將這件事講成愛情故事，然而真實歷史判斷讓人知道，［穆罕默德娶］她這件事，實在是穆罕默德眾多光榮事蹟之一。身為信仰楷模，他在她身上履行聖訓，即，『愛弟兄所愛，人的信仰至此才完全。』將事件描述為穆罕默德娶養子宰德的妻，實在壞了大事。」[20]哈卡爾續說：「這事的意義，一言以概之－憑真心行事！這又怎麼會貶損穆罕默德的偉大、破壞其信息，並先知身分？約束［常］人的律法，對已啟蒙者尚且毫無權柄，何況眾使者與眾先知！摩西不也曾見二人相鬥，一人是他的同胞，一人來自敵方，他不也殺死敵人，違犯不可殺人之法？摩西誠然犯法，不在法的權柄下，但這卻無損他的信息或先知身分，也無損其偉大。耶穌也違犯［自然］法，他卻比摩西更大；穆罕默德與其他先知也是這樣。因為先知的情況不受某個權柄或意欲所限，他生來就超越自然律！」[21]

撇開所有這些點，我們且來問問穆斯林，究竟摩西殺人，還有耶穌由童貞女所生，與穆罕默德和宰娜卜的事件有何關係？學者哈卡爾就以穆罕默德娶宰娜卜一事本身，即足證這非如反對者所說，是一宗愛情故事！他竟不知道可靠的伊斯蘭經典有載，「宰娜卜嫁宰德後，先知的心被她觸動」。[22]薩本尼卻排除了這是愛情故事的可能，他說：「人怎麼會將心愛的處女給別人，然後再娶回她？」[23]又反駁「東方學者」與「傳教士」的謬誤，因他們認為真主讉責穆罕默德暗地裡想要宰娜卜。然而類似東方學者與傳教士所言的「詆毀」，其實早見於伊本‧薩阿德與泰伯里等著作，後人也有引述其說法。伊本‧薩阿德與泰伯里都不是伊斯蘭的敵人，也非「錯謬的東方學者」，他們卻都沒有說，穆罕默德娶宰娜卜只為廢除領養制度，[24]泰伯里時代可沒有這種解釋！

另方面，有深受一些穆斯林基本教義派愛戴的穆斯林作者，卻從此事發現先知另一種美德－他愛婦女！這正好證明他是個完全的男子。[25]首位提出此說的，是阿伊莎‧阿布杜‧拉曼（'Ai'sha 'Abnd al-Rahman）。[26]她之坦白，批評了若干作者，他們總是千方百計除掉穆罕默德的人性感受。她評論哈卡爾論先知娶宰娜卜一事說：「難道我是說，侯賽因‧哈卡爾博士捍衛真主使者就錯了嗎？誠然，當他否定使者真心愛宰娜卜，深受她吸引，他反而令事情變得可疑，令我們以為這是不容許的感情，是我們應該排除了。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們只應排除受情緒支配的人性。從這事可見，先知雖志切追求所欲，這也是真主容許的，他仍然暫時約束，以免流言蜚語，正顯示出其高尚情操，並能以自控。然而真主堅持他的使者結婚，這既是法律容許、從整體上看也是好的，即『以免信士們為他們的義子所離絕的妻子而感覺煩難』。另一種好處，是宰娜卜有了保障，她能與德高望重的親屬結婚，成為信士之母。然而真主也責備先知隱諱，對宰德說：『你應當挽留你的妻子，你應當敬畏真主。』因為真主希望人表裡一致，堅持真理，成為信士榜樣，敢於爭取權益，縱使過程艱苦。」[27]

[1] 比較穆罕默德娶宰娜卜故事不同版本：Annals of al-Tabari，2：563；al-Tabari（經注，22：9；Tabaqat Ibn Sa`d，8：101－102ff.；Ansab al-ashraf，1：433；Usd al-ghaba，5：463；al-Simt al-thamin，頁108；Rudi Paret，Muhammad und der Qur'an，頁144f，Montgomery Watt，Muhammad at Medina（牛津，1956），頁329－331。

[2] 泰伯里提一則傳統說，一天真主使者去找他，宰德家門有一道帷幕，當時讓風吹起了，只見宰娜卜在裡面，沒戴面紗；先知心裡禁不住讚美她。（Annals of al-Tabari，2：453）。

[3] Tabaqat，8：101－102；al-Tabari，2：452ff。

[4] Tabaqat，8：103；al-Tabari，22：12；Ansab al-ashraf，1：435；al-Bukhari，Tawhid 22；Muslim，Tafsir al-Ahzab 33：16。

[5] 阿拉伯文watar 一字一般解作「需要」或「必要」。（Abu Ubaida，Majaz al-Qur'an，Muhammad Fuad Sezgin編輯[貝魯特，1987]，2：138；並al-Bukhari，Talaq 11）圖西（Al-Tusi）認為這字指「需要」，所以此節解：當宰德滿足了他的需要後，我以她為你的妻子。（al-Tibyan，8：244）

[6] Tabaqat，3：42。

[7] 同上4：43。

[8] 同上。

[9] 「他是你曾施恩釋放的。」al-Tabari（經註），22：12；al-Razi，25：212；al-Suyuti，5：202。「他是真主曾以伊斯蘭施以恩惠的，那是最大的恩惠。因你（穆罕默德）的引導他得釋放，你也愛他，收為義子。」Mahmud Ibn Umar al-Zamakhshari，al-Kashshaf `an haqa'iq al-tanzil wa `uyun al-aqawil fi Wujuh al-ta'wil（貝魯特，n.d.），2：539。

[10] al-Razi，25：212；al-Baidawi，2：273；al-Kashshaf，1：539。

[11] al-Tabari（經注，22：12；al-Kashshaf，2：359。「她出嫁後真主使者去看她，讓她深深打動，因而說：『讚美真主，他改變人心！』她將這事告訴宰德，當時他的心已經疏遠她，不想要她，她想的話他願意讓她改嫁！宰娜卜聽見穆罕默德讚美真主，就告訴宰德，他聽了就愈發不想要她，希望快快休她，讓真主使者娶她。」

[12] al-Tabari（經注），22：13。

[13] 同上。

[14] 同上；al-Kashshaf，2：539－540。

[15] Ibn Kathir，3：491。

[16] 同上；al-Khazin，5：120。Majma` al-tafasir 指這故事只是傳說。

[17] 全句經文是：「當宰德離絕她的時候，我以她為你的妻子，以免信士們為他們的義子所離絕的妻子而感覺煩難。」拉齊以此節證明，穆罕默德娶宰娜卜不為滿足私慾，而是藉此闡釋教法，因先知言行也會成為法律的。此說值得商榷。（al-Razi，25：212）

[18] al-Kashshaf，3：273ff。

[19] 穆罕默德‧拉什德‧里德哈（Muhammad Rashid Ridha）說：「真主在伊斯蘭裡禁止收養，相關說法亦因而廢除。其中最重要的廢除條例之一，是養父一如親父不許娶媳婦之例，然而當時人很難遵從廢除後的命令，除非有個榜樣，令老少均可依循。所以真主命先知，先吩咐宰德娶宰娜卜，雖然明知道這段婚姻不會長久，明知道她會待慢他，但他仍讓他們結婚，後來衝突愈來愈大，他必須休她了。這時真主降示經文…（Fatawa al-Imam，5：1910）。薩本尼（Al-Sabuni）更簡單直接地說：「關於宰娜卜‧本特‧哲赫什，真主使者娶她，是為了廢除領養制度的異端。（al-Sabuni，2：333）

[20] Da'irat al-ma`arif al-islamiyya，埃及版本的重印（德黑蘭，n.d.），11：29，Hayatu Muhammad，頁333。

[21] Hayatu Muhammad，頁333。

[22] Annals of al-Tabari，8：101ff.，22：13；Usd al-ghaba，5：463ff.；al-Kashshaf，2：539；al-Khazin，5：320（In Majma` al-tafasir）。「她結婚後，真主使者去看她，心裡被她觸動。於是他說：『讚美那改變人心的真主！』她將這事告訴宰德，當時他已經不想要她，她若願意，他寧肯她嫁別人！宰娜卜聽見穆罕默德讚美真主，就告訴宰德，他明白其意思，就愈發不喜歡她，打算休妻，讓真主使者娶她。」（al-Nasafi，5：119 in Majma` al-tafasir）儘管老派經注家想盡辦法詮釋故事，伊本‧薩阿德（Ibn Sa`d says）卻說：「宰德很不捨得她。」（Tabaqat，8：103）似乎較早期的穆罕默德生平作傳者，也留意到這段婚姻之彆扭，所以伊本‧易斯哈格（Ibn Ishaq）從沒提起此事，伊本‧希沙姆（Ibn Hisham）也只草草帶過。（Rudi Paret，Muhammad und der Koran，頁145）

[23] al-Sabuni，2：335

[24] 同上。

[25]「穆罕默德娶宰娜卜的故事正好反映，他是個有情緒、感覺的常人，儘管他企圖掩飾。私人的、人性的一面，深深影響著先知的婚姻。我們看見穆罕默德尋常一面，也受愛情的影響，也有軟弱。現代作者否定這段婚姻裡有人性的因素，但我認為穆斯林應以這位具人性的先知而自豪，他正是真主為人類所揀選的。」（Faruk Muhammad al-Zayat，Mutter der Gläubigen，[慕尼黑，n.d.]，頁74f.）這裡舉出Muhammad al-Zayat的著作，是讓讀者看見，穆斯林基本教義派作者常向歐洲讀者展現一種意態，即所有基於先知生活方式「指控伊斯蘭」者，往往太強調他人性、軟弱的一面。除此以外，Muhammad al-Zayat可謂乏善足陳，他不過濃縮了阿伊莎‧阿布杜‧拉曼的博士論文〈先知眾妻〉（''The Wives of the Prophet''）。

[26] 伊斯蘭世界稱她為薩提之女（Bint al-Shati'），以穆罕默德與眾妻為題寫博士論文，1967年於開羅出版，名稱為Nisa' al-Nabi，英譯版為 `A'isha `Abd al-Rahman，The Wives of the Prophet（拉合爾，1971）。

[27] `A'isha `Abd al-Rahman，Nisa' al-Nabi，第十三版（貝魯特，1985），頁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