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我的譯經之旅

我於1973年開始參與翻譯聖經,當時本色化理論正開始流行。我的工作,是製作一個阿拉伯語譯本聖經,讓穆斯林讀得懂,他們佔阿拉伯人口大多數。當時Van Dyck的譯本因為句式太複雜,且用字艱深,已不太適合一般讀者。

Dudley Woodberry在前述一篇文章提到這個版本的問題,一位安曼教法師告訴他:

「我也有福音書,20年前你們的一名宣教士送我的,我常常拿出來嘗試讀,但裡面的阿拉伯語太奇怪了,我都讀不懂。」[6]

我所受訓練,包括在晨星大學(Daystar University)上課,受教於Charles Kraft、Paul Hiebert和其他學者,又到世界各地參加各種會議和講座,也參考Nida、Wonderly、Taber和其他學人的書。洛桑運動開始後,我代表中東參與各級的委員會;此外,儘管我未夠資格,仍獲邀參加當時世界福音團契(今稱世界福音聯會WEA)神學委員會。經年訓練令我對本色化理論及其譯經應用有認識。

幾經掙扎,我終於承擔起製作本色化阿拉伯語聖經的研究工作,期能向穆斯林傳講基督的信息。首個先導項目,是製作一本聖誕故事小冊子,裡面綜合了四福音內容。後來開展另一個大型研究和試驗項目,以確保達到翻譯的目標。我到黎巴嫩與埃及街頭和學校接觸數以百計巿民,在埃及、蘇丹、毛里塔尼亞、摩洛哥、阿爾及利亞、突尼西亞、約旦、敘利亞、伊拉克、科威特、安曼,並阿聯酋等國家訪問逾300位牧師、宣教士,並基督徒領袖。

調查結果是,本色化翻譯理論上聽來不錯,結果卻不理想。我繼續多方測試研究,測試材料從一些獨立生字,到聖經不同部份的樣辦句子,再進展至各經文段落。

我製作了十種測試,比較本色化譯法與Van Dyck聖經的對照段落;又參考普及書籍、雜誌、報章,看阿拉伯世界各地的現代用語及寫作風格;最後將測試結果匯報貝魯特與開羅的翻譯團隊,以修改文本。手稿經重寫無數次,直至效果滿意為止。

以下引述我在1984年所寫報告:

「1982年1月,第一版共7,000本聖經在幾天內售罄,訂單多得我們應接不暇,直至兩個月後募得印刷款項製作第二冊,才足夠供應。三年過去,此版本共印八冊12萬本,第九冊正在印製。另有25萬本訂單未能供貨,正等待製作資金。」

1985年阿拉伯世界事工在法國瓦朗斯(Valence)舉行會議,幾乎所有在阿拉伯世界工作的事工機構都參加。五天會議討論四個不同譯本,希望能選取最佳版本,供眾機構使用。最後一天會議,選擇了《新阿拉伯語譯本》[7],致成千上萬訂單如雪片飛來。30年後的今天,該版本已印製數百萬冊,散發世界各地。

《新阿拉伯語譯本》的認受性

《新阿拉伯語譯本》(NAV)翻譯準確,用字簡潔,此外還有其他因素(下面會詳述),令不少阿拉伯基督徒領袖與平信徒用後改觀。現在巿場上有好幾個聖經譯本,豐富了阿拉伯語人士對神話語的理解。

《新阿拉伯語譯本》(又名《生命經書》,Kitab al-Hayat)之翻譯原則

《新阿拉伯語譯本》之所以成功,在乎以下原則:

尊重本地教會

聖經用語,構成基督徒用語一部分。因此,製作新譯本時,既要尊重現存的基督徒圈子習慣,也要考慮穆斯林批判家的意見,不能違逆教會意思,同時譯本也達到學術水平;必須保留教會用語。西方世界以外的人都珍重自己的語言,不會輕易放棄若干詞彙與表達。舉例說,馬來西亞政府立法,禁止馬來穆斯林以外人士使用安拉一詞,所有非馬來人與非穆斯林均不能在言論上、或印刷品上提及「安拉」此一阿拉伯字,違者法辦。

保留Van Dyck風格

上一代阿拉伯語基督徒都用Van Dyck譯本,一直按此版本背誦經文,所以製作新版本時要小心,不要胡亂改動熟悉的金句。如約翰福音3:16等常用金句,《新阿拉伯語譯本》就保留了Van Dyck的譯法。其他金句如腓立比書1:21,則為清晰之故僅略作修改;也有若干經句雖作明顯改動,卻仍保留了Van Dyck版本的風格。然而,這不等於新譯本向舊譯本妥協,清晰與準確仍是譯經要旨,翻譯新版本時必須目標清晰,務求令行文風格與句式上「更阿拉伯化」。

伊斯蘭用語

《新阿拉伯語譯本》逆本色化大潮,並沒借用古蘭經或伊斯蘭流行用語。此版本用語,乃採用各大出版社使用之標準阿拉伯語,是流行白話,無分穆斯林或基督徒用語,除非如耶穌其名等特別宗教字眼。

考慮穆斯林讀者的需要

《新阿拉伯語譯本》主要目的之一,是向較少接觸基督教用語的讀者傳遞福音信息,期能使穆斯林都能明白聖經,不會因艱澀難懂的陌生詞彙而卻步;同時也不會借用古蘭經用語,以免基督徒讀來感到不舒服。我明白到,若穆斯林有意慕道,給他門徒訓練者將是基督徒,因此聖經譯本,應方便教會向穆斯林傳遞一致觀念,這事的確難,但非不可能。

阿拉伯語方言問題

Van Dyck的譯本有1,500多個字詞是只有黎巴嫩人才明白的。而《新阿拉伯語譯本》考慮到阿拉伯諸國用語有別,譯經前曾到各個阿拉伯國家調查研究,並參考各地報章和雜誌的用語,以避免此問題。從開始製作時起,至完成翻譯工作,皆一直徵詢各國評論者意見,做過數百個修訂,處理過大小問題,俾使所有操阿拉伯語人士都讀懂,都愛讀。

行文風格

早於1920年代,埃及知名作家Taha Hussein就批評Van Dyck的聖經譯本說,「此譯本阿拉伯語不靈光」。Taha是流行作家,所寫作品,期能讓所有埃及人都讀得懂;但當時白話阿拉伯語仍然遭人鄙視。Taha的批評,令基督徒決定修訂Van Dyck譯本,但因對此版本有感情作用,兩次嘗試都失敗。Taha Hussein提倡一種革命性的阿拉伯文風格,他形容為「易讀難寫」風格(Assahl Almumtana3);我徵詢過Said Baz與Elia Hawi等黎巴嫩有名學人後,決定採用這種寫法,即盡量做到文法正確,詞藻優美,行文流暢,但簡單易懂;並選取只受過基本教育的阿拉伯人都能懂的常用字,卻用最優雅的文學句式寫出來。

《新阿拉伯語譯本》之接觸面

我的目標,不僅是製作一個優秀譯本,更期望這本經書流通到阿拉伯世界的穆斯林多數。譯本再好,要是沒有人能讀,也是沒有用的。鑒於好幾個本色化譯本均未能滿足讀者要求,我就不再浪費時間在這種譯法上。

《新阿拉伯語譯本》在開羅、並埃及多個城巿有售,也在巿場裡派發。此版本見於全埃及的書店、辦館,報紙攤子。上萬冊《新阿拉伯語譯本》亦在阿拉伯諸國有售,見於公眾書攤,務求接觸最多讀者,令神的話語傳達普羅百姓。一名穆斯林女士見證說:

「我從小聽說有引支勒(新約),卻從來沒見過。後來才在報紙攤上找著了。」

6 J. Dudley Woodberry, “Contextualization among Muslims: Reusing Common Pillars.”

7 項目原稱《新生命阿拉伯語聖經》,後因國際聖經協會於1993年與《新生命國際聖經》合併,相關名字之版權為其所有,故易名《新阿拉伯語聖經》。

8 1980年代初,貝魯特浸會出版社曾印行字典(al mu'een),以供查考Van Dyck譯本中最難解的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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